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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5章 寺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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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英被韓宣同行的男人趕走,一路上哭嚎地逃命,徹底地消失在他們眼前。

韓宣望著離去的福英,思考許久,決心聽望年的話,等上了京城,他再去拜謁謝景宸。

望著同騎一馬的望年與樓玉樹,他心裏很不是滋味,好像看著珍花靠在別人懷裏那種的酸澀感與怪異。

不知道珍花過得好不好。

察覺到韓宣的視線,樓玉樹銳眸微渺,冷郁裏的殺機快從眼裏溢出來。

中途在其中一座小鎮休息時,望年去驛站寄信回安州的陳府,希望陳夫人能幫她將信送到珍花手裏。

樓玉樹悄然出現在韓宣身後,陰森森道:“你再盯著她看,我把你眼睛挖出來。”

韓宣慌神地收回視線,難為情地為自己辯解:“抱歉,我……我只是想起友人,並無雜念。”

“不想死就看過來。”

韓宣喃喃自語道:“還是我家珍花好。”

聽到他的輕聲呢喃,樓玉樹冷怒湧上:“望年漂亮。”

“我家珍花溫柔似水。”

“望年性子活躍。”

“我家珍花勤勞能幹,會刺繡。”

“望年會……”他頓了一下,自信地說,“她不用做什麽,享受就行。”

“我家珍花……”

韓宣的話沒說完,樓玉樹冷嘲熱諷道:“珍花不要你了,你個醜八怪,我日日夜夜陪著望年,我們有你想不到的快樂。”

“你……”韓宣被氣得渾身發抖,雙眸噙著熱淚,“你怎麽能戳人傷疤?”

望年回來時,見韓宣被樓玉樹氣得快哭了,在他們之間好奇地打量:“發生什麽事了?”

氣憤不已的韓宣甩了一下衣袖,當即轉身離開。

“發生什麽事了?”

樓玉樹冷然地撇開腦袋:“無事。”

他們坐船了十天才到達京城郊外,天色晚了,附近山頭有一座古樸老舊的寺廟,為了避免風餐露宿的可能他,他們選擇入廟。

山寺廟裏小和尚正在門口掃地,見到他們上了寺廟,叫他們稍等,他回去稟告主持。

眾人等候時,望年坐在旁邊石頭上,揉揉酸疼的小腿,身後突然猝不及防地被一只小手拉住,嚇得望年以為是毒蛇。

只見一個身著淡黃色錦袍,脖子上戴著珠寶瓔珞的少年嘴唇發白,趴在望年身後的大石頭上,一雙圓溜溜的大眼含著淚:“渴死我了。”

望年連忙去了水袋給他喝水:“小孩,你家人沒跟你一起來?”

少年猛喝了一口水,肚子咕咕叫。

韓宣從包袱裏取出一張餅給他吃:“小兄弟不要嫌棄。”

少年餓得渾身乏力,立刻搶到手裏,大口地咬下:“好硬啊。”他艱難地吞咽下肚,但竟然覺得這個餅很好吃,狼吞虎咽,模糊不清地說:“謝謝你們,等我回京城,一定報答你們。”

望年:“我們正要去京城,你要是不怕,就跟著我們一塊上京吧。”

“實在太謝謝你們,回去我一定叫我爹娘重重賞……酬謝你們。”

寺廟裏的小和尚出來,邀請他們進寺廟。

少年吃飽有力,精力恢覆旺盛,一會兒好奇地摸摸佛像,一會兒拽著庭院花草玩,甚至跑進花壇抓蟲子,搞得寺院的小和尚左右為難。

小和尚說:“這些花都是主持養的,還請各位施主叫小施主回來。”

望年便走向正在玩蟲子的少年,發現他並沒有動花草,而是喜歡跟昆蟲相處。

“小孩,你叫什麽?”

“我叫永齊,姐姐,你要不要玩?”

“我怕。”望年面露窘色,拒絕了他。

“好多人都害怕,其實它們又不會咬人。”

韓宣見少年略有失望,主動請纓:“我試試,以前挑燈夜讀,成日看書,從未分心試過把玩。”

永齊將一只小蟲子放在他手上,眨巴著明亮的眼睛,看韓宣的面具:“你受傷了?”

“嗯。”韓宣任由那只翠綠色的小蟲子在指尖徜徉,“燒到臉。”

“沒關系,我家裏有上好祛疤膏,等去了京城,我跟我娘親求得一瓶給你。”

“你還真有心了。”韓宣原本還有沮喪,但小孩坦誠的語氣叫他自在,有點釋懷。

寺廟住宿空房間不多,幾個男人能擠在一起,而望年跟樓玉樹一間房間。

其實她真希望樓玉樹跟這群男人睡,想一個人睡大床。

“你很不情願?”樓玉樹瞬間捕捉到她眼裏的失落。

她強顏歡笑:“怎麽會,我最喜歡跟樹樹睡覺了”

晚上,望年卷著整張被褥,一個人窩在角落睡覺。

往常望年早就湊上來了,難不成他又惹她生氣了?樓玉樹心神不寧,回想今天的事情與說過的話,並無不妥。

他不安地掰過她的身子,聲音又低又沈,如同悅耳的低音琴瑟在耳旁回響:“望年,你別裝睡,說話。”

睡意朦朧的望年像是被點燃的炮仗,頃刻來了精神。

她似乎不太可能睡膩樓玉樹,因為他總是會突然戳中她的亢奮點。

“說話。”

“嗯?”

“說很多話,望年,你……今晚為什麽離我這麽遠?”

她剛剛太困了,現在困意被樓玉樹驅散,雀躍地說:“樹樹想我了?”

樓玉樹松了一口氣,暗自喜悅,幸好望年不是生氣,不然他不知道如何哄她。

她湊過去,狠狠地朝他嘴上親了一口,發出誇張的上勁聲音,像是暢飲了一杯烈酒:“可惜了。”

“可惜什麽?”

“可惜我們在寺廟,不能快樂,這是對佛的不敬。”

樓玉樹無語地推她的手:“睡覺吧。”

眼前人有點困又有點清醒,佻巧地說:“咱們在水上好多天都沒有……”

“望年,你能不能把羞恥兩個字刻在腦門上?”

“你幫我刻?”

他順手把她拉近些許,指尖在她額頭上畫下“漂亮”二字。

“你當真寫了?”望年半信半疑地,鑒於他的字太醜,可能沒讓她感受到筆畫的走勢。

“以後你不能說我不知羞恥。”話罷,望年伸手摳住樓玉樹胸膛上的小紅豆。

樓玉樹耳尖兒掛著紅暈,握住她的手:“你……住手。”

對上望年那雙亮晶晶的眼睛,他松開手,任由她摸著睡覺。

忽地她疑惑道:“怎麽最近沒聽到你說心疾?”

樓玉樹淩厲帶峰的臉上浮現絲絲不自然,他才不會讓望年知道他並沒有心疾的事,甚是丟臉。

管他有沒有,先親熱一下,望年只想享受美色。

兩人的唇黏糊糊地糾纏在一起,樓玉樹早就習得熟練,捧著望年的臉頰,舒舒服服地享受那柔軟濕熱的觸感。

隔壁猛地傳來一陣陣怒吼聲:“快打死它。”

“不能打死,這蜘蛛沒有毒性。”永齊竭力地阻攔他們的攻擊。

韓宣面色特別不好,剛剛醒來時發現有只大蜘蛛爬在它的面具上,把他的魂都快嚇沒了。

眼見著大蜘蛛飛快逃竄,極速地爬到隔壁望年的房間。

永齊毫不顧忌地沖進房間,迎面飛來一根金釵,兇猛地紮在那只蜘蛛的軀幹上。原本跑得活潑的蜘蛛眨眼間命喪黃泉。

永齊正要痛斥出手的男人,卻在黑暗中看到一雙黑沈幽深的眸子暗藏著無盡的寒冷與殺意,他嚇得連連後退,心梗難受。

他從未見過氣勢如此驚悚的人,好似腦袋懸著一把尖銳鋒利的刀劍,被扼住呼吸,令他恐懼。

韓宣連面具都沒來得及戴上,鞋子沒穿好,跑出來攔住永齊。黑夜裏,那張烏黑猙獰的面目更叫永齊心驚膽顫,腿腳發軟。

他猛地扶起永齊,將門關上,加重了語氣:“你不要命了,他可是奪命羅剎,殺人不眨眼。”

“韓宣,你的臉讓我怕。”

韓宣的眸子楞了幾分:“還不是為了救你,不識好歹。”

永齊回神後,心有餘悸,又察覺韓宣不開心:“沒關系,以後就不會了,我家真的有藥。”

“回去睡覺,不然我把你扔進去。”韓宣捂著半邊臉,倉皇離開。

房間裏的樓玉樹怒氣澆心,臉上的紅雲藏在昏暗的光線裏,暗自慶幸自己剛剛忍住脫望年衣服的沖動。

他起身將門鎖了個緊緊的,回到床上,心上砰砰亂跳。

“嘖,這小孩晚上回去得做噩夢吧,奪命羅剎。”

“明天我就殺了他們。”隱隱的慍怒在他那張冷峻的臉上躍動。他甚是不悅,一切不開心都從搭上個韓宣開始了,礙眼極了。

這廢物,總是盯著望年,把望年當成珍花,實在令他惡心。

“不許亂來,”望年眼尖地察覺到他不開心,摟過他的脖子,魅惑如幻的聲音在他耳邊帶勾般地吐息,“我們繼續……”

“不知羞恥!”樓玉樹紅著臉故作冷淡地偷瞄她。

望年嘴角微微上揚,明亮如晶的眸子笑吟吟地看他,無動於衷了好一會兒,好像剛剛說要繼續的話不曾發生過。

明明說要繼續,然而樓玉樹卻見她吊著那兩瓣玫瑰般色澤的唇色在他面前盛放,一動不動,讓他揪心又緊張。

他忡忡而慌地註視她,想著望年說要繼續,為何紋絲不動?

心裏好一番斟酌,他別扭地湊上去,望年伸出白嫩的手指擋住他的嘴唇:“要幹嘛?”

他怔了一瞬,說不出口,羞澀的潮紅徹底覆蓋了整張臉,抓住她的手,上前欲索吻。

“說清楚,你要幹嘛?”

樓玉樹羞於說出口,半晌,湊近到她面前,小聲說:“要親。”

“說清楚點,誰想親誰。”

“我……想親你。”

“誰不知羞恥?”

“你……勾引我!”他俯身徹徹底底地覆蓋上她的唇,整顆空蕩蕩的得到大大的滿足。

溫存間,她猝不及防地伸手掐他那裏。

樓玉樹登時疼得松開吻,鐵青著臉凝視她。

她一臉壞笑:“既然我不知羞恥,不做點不知羞恥的事,是不是太對不起這個罪名了?”

第二天,眾人準備出發前往京城,樓玉樹一大早地站在門口等候他們出來。

永齊看到他那張人神皆畏的臉色,急忙躲在韓宣身後,嘟囔道:“好可怕。”

樓玉樹冷然地瞟了永齊一眼,很快轉移視線,目光爍爍地望著房間裏的人。

他跟望年勢不兩立!

望年出來時,永齊顫顫巍巍地靠近她:“姐姐,他好可怕啊,你怎麽不怕?還……還跟他一起就寢。”

樓玉樹跟望年鬧別扭呢,昨晚望年故意握住他那裏,害得他難受了一整晚,現在還被人當面說壞話,他怎麽忍得下這口氣?

他拔劍怒向永齊,宣口的氣話還沒脫口,永齊嚇得更貼近望年,哇哇大哭。

“夠了。”望年莞爾淺笑,拉著永齊一塊出寺廟,“小孩兒脾氣。”

樓玉樹跟上她,跟在她身後,聲弱蚊蚋:“望年,你要同我道歉,不然我不帶你走。”

“好啊,其他幾位大哥肯定帶我。”

“你敢!”

被她當頭一棒,他存著火爆的脾氣拉望年上馬。路上崎嶇不平,他又開始拿前胸撞望年的後背。

“你再撞我,我去京城找個達官貴人嫁了。”

“你敢!”

“你看我敢不敢!”

樓玉樹規規矩矩地坐好,攏了攏她被風吹散的發絲:“我沒幫你梳頭,你就散著出門?望年,你是廢物嗎?”

“對啊,笨蛋美人。”

他吵不過她,只能無奈地輕嘆了一口氣。

往常都是樓玉樹幫她梳頭,今日,他鬧脾氣,不肯進房間,她才不慣著。

“你梳出來的發髻又好看又整齊,今天我本來能美美出門的,可惜你不肯幫我,算了,你就配有個不漂亮的嬌妻。”

樓玉樹思索片刻,立即停下馬車,在眾人疑惑的目光,拉著望年下馬車。

那氣勢簡直是要殺人。

望年眼睜睜地看著他滿目怒氣,心想他該不會真要拋棄自己,以此給自己一個教訓吧?

樓玉樹目光凜凜地凝視她,掃視一眼四周,一路拽著她。

永齊心慌慌地喊道:“他是不是要殺人滅口?”

韓宣奮不顧身地下馬,拔腿跑去救人,卻見望年坐在一顆大石頭上,而樓玉樹掏出一把小巧雕花的木質小梳子。

望年仰著臉,笑得像一輪滿月,皎潔而柔美。

韓宣:“……”

“坐好,不許動。”

“樹樹真賢惠。”

“閉嘴!”

永齊回頭望去,與眾人一同目瞪口呆。他們以為樓玉樹的氣勢要下馬教訓望年,都在盤算著怎麽拯救她,結果他們是來礙眼的?

韓宣回來後,火氣特大:“我們先趕路,不等他們,大庭廣眾之下,卿卿我我,成何體統。”

實則他羨慕不已,要是自己的臉沒受傷……珍花……他跟珍花肯定會幸福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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